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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

 

Erik看到门外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后立刻反应了过来，他用余光瞧见Charles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，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。Erik想了想，便率先踏出房间并悄悄关上门，尽量做到不惊动病中的Omega。

 

“Riston先生。”Erik出声道，说实话，他现在不太想跟这个人说话，因为他怎么可以放任Charles一个人孤独地在病痛中挣扎，如果不是自己想到过来瞧一瞧，还不知道这件事会如何发展下去。

 

一想到Charles可能会死，Erik的心底就忍不住泛起阵阵凉意，他太害怕以后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位让他满心牵挂的Omega了！

 

Beck抿着嘴唇瞪了Erik一阵，但还是不甘心地回了礼，“Lehnsherr先生。”

 

一瞬间，Beck闻到了沾染在Erik身上若有若无的Charles的味道，这他盯着Erik的眼睛快要冒出火了，浓浓的火药味在Alpha之间便愈演愈烈，他看起来随时都会跟Erik大打一架。Erik把恼怒隐藏地很好，只不过每当他沉下脸时，即便面无表情，同样会给人阴沉如魔鬼似的感受，Beck强装镇定，却也免不了心惊肉跳。

 

“Riston先生，请问您有什么事吗？”Erik打破沉默，他的语调里多了几丝不耐烦，似乎竭力维持绅士们最后的教养。

 

“我来这里还需要您过问吗。”Beck一阵得意，他说道，“我是Charles的同学、好朋友，甚至以后会成为最亲密的人，难道我来看他还需要给您报备一下吗，Lehnsherr先生？”

 

你怎么敢！Erik在心里咆哮起来，可他还是强压下内心的嫉妒，回嘴道：“是吗，但我不这么认为，我与Charles在一起时，从没有听他提起过您，”说到这，Erik忽然顿了一顿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，眼里闪现出狡黠，直视着Beck继续说，“哦，抱歉，我忘记了，我从Charles那里确实听说过您。”

 

Beck本来正在为Erik对Charles亲切的称呼而恼怒不已，但当他听到这一句时，被激怒的情绪又渐渐好转了——他就知道！Charles怎么会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他！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俩一定会成为一对！

 

“我记得您给他写过一封信。”Erik说，“我早该跟您说一声抱歉的，Riston先生，我本意不是想窥探您与Charles的秘密，但Charles他...”

 

Erik这时又停顿住了，他的眼里充满着歉意，看向Beck的眼神也透出一丝怜悯——是的，他就是故意说得暧昧不清，故意停在这种地方，如果Beck真的误会了，也不是他的错。

 

Beck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，他没想到Charles会把信给Erik看...或许Charles把拒绝了自己这件事也同样告诉了Erik，那么自己现在在这里就真的是个小丑了，还任由眼前的男人观赏...天啊，这太丢脸了！

 

“Riston先生，Charles病的有些严重，您在这里也有被传染上的风险。”Erik知道自己再次击中对方的软肋，他昂起头高傲地看着Beck，说道，“Charles需要吃些东西，请您不要挡在这里了。”

 

说完，Erik便直直走下楼梯，似乎根本不把Beck当回事。Beck看着Erik的身影，握起拳头对着空气愤恨地挥了一拳。

 

*********

 

Erik把Charles唤醒，勉强喂了他一点汤，而后起身又为Charles换了一块棉布。他伸进被子里试探了一下Charles柔软的手心，发现它已经没先前那么烫了，这点很让Erik欣慰。

 

雪已经小了不少，旅馆老板办事很利索，不到三十分钟，他就依照Erik的吩咐，把医生请到了旅馆来。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，别看他年纪大，但身体十分硬朗。他拍掉身上的落雪，把药箱放到一旁，细细观察了一会儿Charles。

 

“医生，他怎么样了？”

 

Erik有些心急地问道，医生抬头看了看他，似乎明白了什么，他的眼里透出淡淡的笑意，说道：“您别急，先生，我想请问您，这位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？”

 

“我不能确定。”Erik答道，“也许已经两三天了。”

 

“您不是一起的吗？”医生困惑地询问，他以为两人是一对伴侣——因为他们俩实在太相配了——不过眼前男人的话又让他看不明白了。

 

“不是。”Erik摇头，“他是我的朋友，这次来到伦敦，我本想带他到处逛逛，谁知他生了病。”

 

医生转过头，细心地为Charles诊治，半响过后，他微蹙的眉毛渐渐放开了，Erik紧张地看着医生，放佛害怕他会说出什么让他绝望的话。

 

“先生，”医生说道，“这位先生只是普通的发热，幸亏您帮他降了温度，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。”

 

“真的？”Erik满脸地不相信，他不禁再三确认，“我听他说怀疑自己是肺病，我虽然不了解，但您确定他没事了吗？”

 

“我十分确定，先生。”医生笑道，“我已经仔细为他检查过了。”

 

“可是我听他说自己身体两侧疼，还有很多症状跟肺病极其相似。”

 

“他只是最近过度劳累，加上吹了些风。”医生耐心地解释道，“修养一阵就会完全康复，切记以后千万不要太过劳累。”

 

“谢谢您，医生。”Erik的心终于落了地，他曾打听过，这位医生是全伦敦最好的，他说的话必然是事实，“还有什么要注意的，您都跟我说一下吧。”

 

Erik记下了全部注意事项，送走了医生后，他坐在Charles的床前，重重呼了一口气。

 

虽然他也不认为Charles会染上什么肺病，但医生的话确实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雀跃感，他感谢上帝听到了他的祈求，把Charles留在了他的身边。

 

“Xavier先生？”Erik见Charles的眼睛微动，他便不由自主地出声唤道。

 

Charles费力地抬起眼皮，当他看到Erik英俊的面庞后，勉强扯出一个微笑，“您还在这里，Lehnsherr先生。”他的头还很晕，并且身上忽冷忽热，神经已经逐渐变得破碎不堪，他叹了一口气，对于冒着危险陪在他身边的Lehnsherr先生的感激之情又增进一步。他想，如果上帝能让他活下去，也许他可以给他和Lehnsherr先生彼此一个机会，因为他是那么的迷人、温柔，Frost夫人说得对，Lehnsherr先生也许是世界上最好的Alpha，是所有Omega都渴望得到的完美伴侣。

 

“你怎么样了？”Erik坐到Charles身边扶着他起来，并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当做靠背。

 

天啊，我从没发觉Lehnsherr先生的鼻音也会如此好听，Charles的思绪又飘走了，他的鼻子里萦绕着Alpha强烈的气息，这使他的脑袋越发昏沉。

 

“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？”Erik见Charles喝过水后就一直没有出声回答，不免又有些着急。

 

“不不不，我很好。”Charles喘了几口气，他偏过头仰望着Erik，说道：“今天睡得太多了，反应有点迟缓，我现在觉得好了很多。”

 

Erik放松下来，他看着Charles湿润的眼眸与泛红的眼角，内心泛起一股冲动——像个娃娃一般脆弱的Charles现在就在他的怀中，可以任他为所欲为。

 

“Lehnsherr先生？”Charles疑惑地出声，看向Erik的眼神也带着询问。

 
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我刚才走神了。”Erik的心里涌上小小的罪恶感，不过让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，“刚刚医生已经过来看了。”

 

闻言，Charles放在被子上的手猛然攥紧，他低下头，放佛在法官的等待宣判一样，他说道，“是吗，那么医生说我还能活多久？”

 

Erik把目光转向Charles肉肉的耳垂，有些哭笑不得，他板起脸来，语调严肃地说：“首先我想请问你，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自己会死？”

 

“这可是肺病，Lehnsherr先生。”Charles压抑住喉咙间的酸涩，“我想它的严重性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，我还从未听闻过哪个人能从这样的不治之症中逃脱，我只求先别让我的父母亲知道，不然他们一定会为我伤心欲绝。”

 

“但你得的并不是肺病。”Erik受不了Charles令人心碎的低语，赶忙说出了实情，“Xavier先生，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，你只是普通的发热而已，修养一阵就没有关系了。”

 

“肺病怎么可能没有关..”Charles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，他倏地回过头，瞪大眼睛看着Erik，仿佛一再确认自己并不是幻听，“您、您说...我只是普通的发热！”

 

“不是我说的，这是医生说的。”Erik咳嗽一声，他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一种名叫“Charles蓝眼睛”的漩涡之中，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不止，“不过医生让我告诫你，以后不要太过劳累，不然会很容易生病的。”

 

“您说的都是真的吗，Lehnsherr先生。”Charles激动地用双手抓住Erik衣服前襟，神色间似乎又一次焕发生机，“我真的不会死了？您不是在安慰我，是吗？”

 

Erik发现Charles无论平时多么的成熟、谨慎，在这一刻也终于露出他孩子纯真的一面——是啊，Charles再怎么说也还是没有成年（虽然很多Omega在这个年龄已经育有一两个孩子了），对于人生的大起大落还不能应对自如，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。

 

“我向您发誓，Xavier先生。”Erik真诚地与Charles对视，灰绿色的眼珠里反射出Charles染着红晕的脸庞，他任由这幅画面从他的眼睛直达心底。

 

屋子里已经暗了下来，只有烛火跳动，Charles眨眨眼睛，似乎意识到Erik对的他影响日益加深，因为他的耳畔全是Erik深沉充满魅力的嗓音，不断低语着“我向您发誓”，久久不能散去。而Erik看起来也像是被蛊惑一般，他的视线从Charles水亮的蓝眼珠上扫视，最后落在了那片柔软的红唇上，低垂的睫毛被烛光印下一片阴影，他无意识地吞下一口唾液，身体渐渐逼近Charles。

 

Charles面对Erik如此情深的目光，只觉自己从内心深处泛起一股躁动，脑袋依旧昏沉，但已经不是最初的疼痛，他喉咙发干，腰部开始酸软，四肢的力气早已被抽空，整个身体好像漂浮在云端之上，周围就只剩下Erik能给予他依靠。

 

“Lehnsherr先生...”Charles嗫嚅着，他感到心里像是被Erik丢下了一块小石子，激起涟漪不断。

 

“sh...”Erik的拇指贴上Charles的嘴唇，缓慢摩擦，一股电流猛然窜上Charles的脊背，他呆呆地任由Erik动作，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
 

Erik这边也不好过，他竭力保持镇定，但很多行为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，他不想吓到Charles（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两个吻了），可他却更想抛开束缚，让Charles完全属于自己。Erik狠狠攥住自己的手掌，让指甲陷入掌心，疼痛终于拉回了一丝理智，他咬着牙闭了闭眼，才稍稍后退，用干涩异常的声音说道：“抱歉，Xavier先生。”

 

Charles也像是突然惊醒，他忽略自己心底的那分失望，微微笑起来：“不，我应该谢谢您，Lehnsherr先生。”

 

接触到Erik柔情的目光，Charles忍不住悄悄想到，他也许应该遵从上帝的意思，重新考虑一下俩人的交往关系，如果Lehnsherr先生对于他的心意还未曾改变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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